但依稀能看到一缕金色的光辉组成屏障将那眼珠子拦住。
仅仅看了一眼，那眼珠子便缩了回去，只留下巨大的空洞不断扩大，犹如一道伤疤。
……
天，塌了……
或者说。
凯恩神界崩溃了。
整个主物质位面剧烈颤动起来。
神界和主物质位面之间的屏障消失不见，力量限制的规则自然也分崩离解，这将意味着神明级别的力量可以在凯恩大陆主物质位面游走。
所有生灵都注视着天空。
那即将在主物质位面游走的。
或许并不是神明。
而是某些极其恐怖的存在。
龙火城上空，随着天空塌陷出巨大的黑洞，至高天的碎片像是被击落的星辰从黑洞的边缘朝着地面坠落，同时坠落的，还有一道金色的流光，它划过天际，跌跌撞撞地朝着荒野的方向坠去。
狂风在耳边呼啸。
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。
金色的神血从支离破碎的身躯中溢出。
成神以来，莱温斯特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这种全身各处犹如万虫啃噬的痛苦。
他想要让自己的身躯稍微动一动。
至少能控制双翼，以免砸进城市中伤到无辜，但却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。
离地面越来越近。
莱温斯特闻到了荒野与河流的味道。
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，至少坠落的地方不是城市。
残存的意志让他尽量修复身上的伤势，这样也许落地之后还能有一战之力。
诸神最终还是没能守住凯恩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如今天使军团几乎死伤殆尽。
四大天使长被旧日撕成碎片，就连诸神也有半数被旧日支配者吞噬，只剩下光明神和几个战力稍强一些的神明苦苦支撑。
莱温斯特无暇在想太多。
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任务，此刻的机会是无数天使用生命帮他换来的。
旧日的追兵就在身后。
落地之后他必须第一时间找到希维。
“轰——”
天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地。
坠地的冲击力让他在地上连着滚了不知道多少圈儿，最终在撞到一处山壁后终于停下，撞击又让他喷了口血，他在地上缓了许久，呼吸声犹如风箱。
终于他感觉身上有了一点力量。
杵着长剑，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。
破碎的天使之翼耷拉在身后。
当失去飞行的能力之后，它们已经完全成为了累赘。
莱温斯特咬了咬牙。
挥剑将其中一只天使之翼斩下。
剧烈的疼痛让他痛哼出声，深吸一口气后，他再次斩下另外一只。
这样一来，他行走的速度终于快了不少。
莱温斯特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流淌着金色血液的血窟窿。
依稀能看到旧日的混沌之力在创口处蠕动。
尽管已经看不到了。
但他依旧可以感受到希维的位置。
他庆幸将圣光号角给了希维，而且现在希维刚好距离这里不远。
“莱温斯特!”
漆黑一片的视野中似乎有一抹光浮现。
声音由远及近。
这声音他无比熟悉，正是希维。
没想到他倒霉了上千年，运气最终用在了这里。
莱温斯特嘴角一勾。
他想说，真好。
“希维……”
天使虚弱地叹息一声。
当一双胳膊将他接住的时候。
他再也支撑不住油尽灯枯的身体跪在地上。
莱温斯特拿出一枚紫色的水晶，小心翼翼地交给跟前的身影，气若游丝地说
“希维……圣龙冕下活不了了，这是她的本源水晶，她已经选好了继承者，就是康奈，把水晶给康奈，让她登神，她，她能帮你……还有，还有这个……”
这般说着，莱温斯特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团银灰色的能量。
“这是凯恩意志之源，融合它……然后，然后……去，去登……神!!”
说完这些。
莱温斯特便无力地垂下了头。
“莱温斯特？？”
希维红着眼晃了晃天使的身躯。
但只抖落几缕金色的羽毛。
莱温斯特的最后一丝生机已经随着龙火城外的清风消散，他的身躯逐渐融化，像是随风而散的沙，化作点点金色的神辉，以天使神性的形式融入希维的神格。
这是他唯一能帮希维做的事情。
“守住凯恩!”
冥冥之中。
希维仿佛听到了乐子天使的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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