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符,针眼,残荷_将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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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便是神符。

  过往他只会一道神符,那就是“二”字符。

  书院在长安城严阵以待观主七日,他便冥思苦想七日,昨夜初雪,他在雪地上写了无数个字,最终于晨光熹微时,学会了另一个字。

  那个字也很简单,就像是二字的一种变形——两横离析而散,又像柴木般随意一搭,便成了一个崭新的字——这个字的形状和小师叔在大明湖底石头上留下的剑痕并不相同,相形之下更为直接,更为强硬。

  宁缺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已寻找的那个字,是不是师傅颜瑟寻觅了一生的那个字,但他很喜欢这个字。

  因为那个字叫乂,有治理安定的意思,还有割草的意思。

  更因为那个字看上去就是一个叉,出现在书院的试卷上,便代表错误,如果出现在某处道路的牌上,便代表禁止通过。

  这个字很适合出现在此时的长安城,仙人般御风而行的观主身前。因为宁缺要让这座城安定,要禁止观主通过,他甚至很想像割草般割掉对头的头颅。

  最合适的就是最好的,当乂字符从宁缺脑海最深处的黑色海洋底部浮起时,他甚至认为自已受到了老师在天上施下的赐福。

  一道神符并不足以抵抗天下无敌的观主,不然朱雀也不会哀鸣。但此时的宁缺拥有整座长安城,他可以调动近乎无穷的天地元气。这意味着,他挥刀便是一记神符,只要手臂不会酸麻,他可以斩出无数道神符。

  那些神符就像是无数道针线,把惊神阵的裂缝重新缝好,把观主拦在雪街上,甚至有可能把他困死在万道神符之中。

  ……

  ……

  宁缺忽然向雪湖里走去——在他的感知世界里,观主是最夺目的一团光明,此时那团光明却消失无踪,不知去了何处。

  他拥有惊神阵,可以对长安城里的一切做最细微准确的观察,通过晨时的战斗,他确定观主可以在长安城里进入无距,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瞬间移动,但却没有办法直接用无距的手段穿越整座长安城。

  夫子留给人间的长安城,虽然被道门用千年的时间撕开了一道口子,对天地元气的运用之妙依然远远出人间的范畴,观主要在阵内进行长距离的无距瞬移,便要承受随时可能被天地元气湍流撕碎的风险。

  宁缺相信老师,相信这座城,所以他确信观主不可能真的消失不见——观主此时应该还在朱雀大道周遭,寻找惊神阵的漏洞。

 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。

  如果说他的乂字符是针线,可以缝补长安城,那么便会留下针眼,普通的修行者,不可能看到这些针眼,更不要说利用。

  但观主不是普通人。

  观主是能在针眼里做画的画师。

  所以他向雪湖里走去,要离朱雀大道更近一些。他要继续挥刀写符,继续落针,密密缝之,才能把观主留在原地。

  只是有一个问题。

  宁缺停下脚步,转身望向莫山山,问道:“我们的下一刀应该砍在哪里?或者说下个字应该写在哪里?”

 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

 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,他连这个问题都没有弄明白,不免显得有些可笑。

  莫山山没有笑,她伸出手握住宁缺递过来的阵眼杵另一端,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感觉,眼前出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  那是惊神阵,也是长安城。

  不是真实的长安城,或者说,这才是真实的长安城。

  莫山山取出眼镜戴在鼻梁上,看着眼前的雪湖,看着这座长安城,思考片刻后试着说道:“我觉得应该是这里。”

  她指着雪湖上的一蓬残荷。

  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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